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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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林白辰白天在鎮上繡坊做工，很是擔心穆顏顏一人在家，沒想到今天還真出事了。
“你說那人要搶你的野豬？”
穆顏顏現在想起來，還是很生氣。
“對！他攔著不讓顏顏走，說什麽要把野豬拉到他家去，還讓顏顏在他家過夜，顏顏不答應，他就搶顏顏的野豬！”
穆顏顏見阿辰聽了自己的解釋臉色越來越難看，以為阿辰在氣她亂揮斧頭。
她扁扁嘴，有些委屈。
“野豬是顏顏的不能讓他搶，就揮斧頭嚇唬了他一下，那人就暈了，可這也不能怨顏顏！是他先動手搶我的野豬！
阿辰你不要生顏顏氣好不好？”
林白辰垂下滿是狠厲的眼眸，他怕嚇壞單純的顏顏，一聲又一聲的悶咳從唇邊溢出來。
“……咳……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看著，咳得有些喘不過來的阿辰，穆顏顏趕忙把荷包裏那粒人參安福丸拿出來給他服下。
服過藥後，林白辰咳嗽慢慢好轉，等氣息平穩後，已經是一柱香後。
“阿辰你別生顏顏氣了好不好？顏顏再也不亂揮斧頭了。”
看著阿辰那慘白的臉色，穆顏顏的心好疼。
“阿辰沒有生顏顏氣，只是……”
林白辰深幽的眸子對上她那雙純澈的眼睛，嘴裏話轉了一個彎。
“只是那人太壞了居然敢搶顏顏的野豬，顏顏做得對，下回遇到這種人就應該揮斧頭。”
“你和阿爹不是經常告誡顏顏，不能沖著人揮斧頭嗎？尤其是不能對著人的腦袋揮嗎！”
穆顏顏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，意外這次阿辰沒生氣。
“那是，因為顏顏小時候經常控制不住自己脾氣，一不順心就揮斧頭，那些村裏的孩子膽子太小，這才告誡你的。”
林白辰一邊耐心的解釋著，一邊拉過穆顏顏的手握在手心，她的手小小的，軟軟的，就像孩童般。
他的顏顏那麽單純可愛，居然有人想要破壞這份美好，這是他不能容忍的。
“顏顏下回再碰到這種壞人，你就揮斧頭，就是砍傷了也沒關系，剩下的交給阿辰。”
“只要阿辰不生氣就好，還有……”
穆顏顏看了一眼林白辰，又垂下了腦袋。
“還有什麽？”林白辰捏捏她的小肉手，柔聲問道。
“還有顏顏沒有亂發脾氣，是他們說得不對！阿辰已經過了十六歲生辰了，只要他們不再說那種話，顏顏是不會亂揮斧頭的。”
穆顏顏低著頭，聲音有些悶悶的。
林白辰在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中，察覺到了什麽：“他們罵顏顏了？不對，他們罵阿辰了。”
顏顏心性樂觀，就是村裏有些閑言碎語她也不會在乎，不過，要是有人說他阿辰半點不好，她是半點不依。
所以以前她揮斧頭嚇唬人，都是因為那些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。
想到這裏，林白辰一顆心暖成春水。
松開她的手，捧起她的臉：“他們是不是說阿辰的壞話了？”
他這話一問出口，穆顏顏那張臉就下起了雨來。
帶著溫熱的淚水，流到林白辰的手裏，流到了他的心裏。
“他們說，他們說……阿辰吃了再多的藥也沒用！活不了多久！
他們說阿辰活不過十六歲！
可是阿辰今年已經過了十六歲生辰！他們錯了！他們都錯了！”
“所以你氣不過，就揮斧頭嚇唬他們。”
林白辰用手指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，也想起來很多往事。
那是來到穆家的第三個年頭，他七歲，穆顏顏八歲。
那段時間他病得很重，藥湯子一碗一碗的灌終是不見好，顏顏天天守在他床邊。
他怕她太悶，就讓她出去找村裏的小夥伴玩兒。
可是她每次出去，回來時總是不高興，問她也不說。
只是等穆老爹一回來，就有不少人家來告狀，說穆顏顏拿著斧頭在人家孩子身上揮，把孩子嚇病了。
穆老爹問她，她就悶頭不吭聲。
穆老爹除了給那些告狀的村裏人賠禮道歉，就是再三告誡她，“不能沖著人揮斧頭，尤其是不能沖著人的腦袋揮。”
“阿辰他們錯了，你會長命百歲的！你看你都過了十六歲生辰了。”
“所以顏顏就等著，等著阿辰過了十六歲，再告訴他們，他們錯了。”
去年他剛過完十六歲生辰，村裏好幾個年輕人跟他告狀，說顏顏又亂發脾氣掄斧頭嚇唬人。
他問她，她也不說，只咧著嘴沖著他傻樂。
“你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，就把這事悶在心裏十年！”
穆顏顏這會也不哭了，抽抽搭搭道：“他們說錯了，多少年也是錯！我的阿辰活得很好，比他們都好！”
林白辰的心軟的一塌糊塗，把顏顏攬在懷裏。
“嗯，阿辰會好好的活著，陪著顏顏一起長命百歲。”
夜色散去，旭日東升。
穆顏顏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門，見竈房的木凳上坐著一少年，墨色長發垂落肩後，眉眼如畫，那雙漂亮細長的手正在飛針走線。
“阿辰真好看！就像天上的仙人一樣！”
穆顏顏楞楞的站在門口，呢喃。
林白辰把針線一收，對著那傻站在門口的顏顏招了招手。
“這樣的小葡萄，顏顏喜歡嗎？”
聽到阿辰的問話，穆顏顏這才回過神，樂顛顛跑過來。
瞅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，驚喜出聲。
“這是阿辰繡得嗎？這也太好看啦！”
只見那挎包上出現了一串可愛的葡萄圖案，綠色的小葉子，圓潤的紫葡萄，你挨我擠著好有趣！
“我的小葡萄真可愛，就像顏顏一樣可愛！”
穆顏顏背著小挎包，興奮得不得了。
“好了顏顏，我們要吃飯了。”
對著那小葡萄愛不釋手的穆顏顏，就連吃飯時都沒舍得把挎包摘下來。
吃完早飯，林白辰又叮囑了顏顏幾句，這才去村口搭車去鎮上繡坊。
牛車停在村口，已經坐好了幾位大爺大嬸，大家看到林白辰時眼眸都亮了。
這人啊，不管活多大年紀，都喜歡看些美好的畫面。
先來一步的穆大春把身子挪了挪，熱情得向林白辰招了招手，“白辰坐這邊。”
“謝，大春哥。”
林白辰上了牛車，回覆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。
“大春哥這是去鎮上打短工？”
“啊？”
穆大春光註意看對方那張俊美的臉了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。
等對方，再問了一遍，這才反應過來。
“還不是我弟三冬，昨天喝多了在村後的小路那醉了半宿，這好不容易醒過來，又是拉又是吐，半夜被老爹送到了鎮上醫館，我這不放心過去看看。”
林白辰好看的唇一抿，狀似無意得問道：“他一個人喝那麽多酒？”
“不是，還有他的朋友唐四，不過那人也不知怎麽搞的，少了半邊頭發，夜裏更是發起高熱，這會兒也在醫館呢。”
林白辰好看的眸子泛起一陣冷意。
原來昨天攔著顏顏的惡人叫唐四。
穆大春緊緊單衣，突然感覺有點冷。
“大春哥，這三冬的朋友挺多啊！”
“我這弟弟太不著調，可把我爹娘氣壞了，你不知……”
等牛車到鎮上，林白辰已經把關於唐四的消息打聽個清楚。
付了車錢，禮貌告別。
等人一走，大爺大嬸紛紛瞪了穆大春一眼。
“大春，你這嘴巴也太碎了，叨叨個沒玩，讓人都插不上嘴。”
“我們好不容易能跟著辰小子一趟牛車，都沒好好說話，全讓你說了。”
“我說，王大嬸你都多大年紀，還喜歡看人辰小子？”穆大春一臉無奈的看著王大嬸。
“我這麽大年紀怎麽了，就不能欣賞欣賞那好看的少年郎？”
“對呀！你大爺我也喜歡看這俊少年，可不喜歡你這樣的黑木樁子。”
“這話說的在理，愛美之人，人皆有之，你大嬸我活了四十多年，就沒見過比辰小子還俊得人，能不好好看看嘛！”
被大爺大嬸連懟了好幾句，穆大春趕緊付了車錢，先去早市買了家裏交待的米面才去醫館。
沒想到剛到醫館，就見自家老爹正追著穆三冬打。
“小兔崽子能耐了是吧！敢耍錢！老子抽不死你！”
穆大春趕緊上去攔人，“爹，三冬不是病了嗎？你怎麽還打他？”
“他病死才好呢，大春你不知道這混小子，居然欠了二十兩的賭債！都讓人追到醫館來了！”
穆老頭拿著鞋底狠抽了三冬幾下，“這混小子就是欠打！”
穆大春一聽這個不著調的弟弟居然欠了二十兩銀子的賭債，回手一巴掌就抽在他臉上。
“穆三冬，你找死是吧！居然敢賭錢！”
挨打得穆三冬齜牙咧嘴的反駁著：“爹，大哥你倆別打了，唐四哥說這二十兩是前期練手，等過些日子我們就能贏大錢！”
穆三冬這話剛說完，腮幫子就迎來老爹的一個鞋底子。
“我讓你贏錢！你贏！”穆老頭氣呼呼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小兒子，“你還不知道吧，那個唐四在你還沒醒過來時，就被衙役帶走了，犯的是人命案。”
穆三冬震驚得睜大眼睛：“啊！唐四哥他……”
“你還唐四哥呢？那是殺人逃犯，你跟他混還能得好！”
穆老爹上去又是兩鞋底子。
穆大春一聽弟弟，不但賭錢還跟逃犯混在一起，上去就是兩腳。
被老爹和親哥暴揍的穆三冬想不明白，怎麽一夜之間成了這樣！
……
天繡坊，林白辰親自把趙班頭送出門。
“趙哥，這次多謝幫忙。”
“這唐四本就要有命案在身，抓住他，趙哥我立了一功又得了賞錢，該謝林兄弟才是。”
林白辰一拱手：“一碼歸一碼，這人情兄弟記下了。”
送走了趙班頭，林白辰想起唐四的下場，壓抑了一夜的心，這才疏解開來。
誰知一回頭，又碰上一個麻煩。
縣令家的小姐趙玉霜。
“林繡工，上次的提議你想得怎麽樣，可願意與趙家前往中庭郡？”
“上次林某已經把話說清楚了，趙小姐休要再提。”
“我說林繡工，我家小姐可是為你打算，你真的不要好好考慮一下嗎？”
一旁的丫鬟不忍看小姐傷心，插嘴道。
趙玉霜攪著手裏的帕子：“到了那邊，我會拿錢給你開鋪子，倒時你就是掌櫃不用這般辛苦。”
自打三月前的那次驚鴻一瞥，林繡工那張絕無僅有的容顏便深深的烙在趙玉霜的心裏。
盡管這人一再拒絕，可她還是不甘心。
父親要她和祖母三天後前往中庭郡的姑母家，以後她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。
“趙小姐，我和我未婚妻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，暫時不會搬家。”
“煩請趙小姐你不要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，我未婚妻要是傷心了，林某也會不高興。”
要不是看在這趙小姐是天繡坊掌櫃的外甥女，林天辰早就讓周大娘把人趕出去了。
林白辰說完，便不再搭理此人，回到自己獨有的隔間去了。
看著關緊的房門良久，趙玉霜就是不明白，林繡工怎麽甘願被一樁婚約綁死，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。
太陽西斜，林白辰不放心顏顏一人在家，早早的完工，哪知還沒走到城門口，就被一輛馬車攔住了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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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白辰白天在鎮上繡坊做工，很是擔心穆顏顏一人在家，沒想到今天還真出事了。
“你說那人要搶你的野豬？”
穆顏顏現在想起來，還是很生氣。
“對！他攔著不讓顏顏走，說什麽要把野豬拉到他家去，還讓顏顏在他家過夜，顏顏不答應，他就搶顏顏的野豬！”
穆顏顏見阿辰聽了自己的解釋臉色越來越難看，以為阿辰在氣她亂揮斧頭。
她扁扁嘴，有些委屈。
“野豬是顏顏的不能讓他搶，就揮斧頭嚇唬了他一下，那人就暈了，可這也不能怨顏顏！是他先動手搶我的野豬！
阿辰你不要生顏顏氣好不好？”
林白辰垂下滿是狠厲的眼眸，他怕嚇壞單純的顏顏，一聲又一聲的悶咳從唇邊溢出來。
“……咳……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看著，咳得有些喘不過來的阿辰，穆顏顏趕忙把荷包裏那粒人參安福丸拿出來給他服下。
服過藥後，林白辰咳嗽慢慢好轉，等氣息平穩後，已經是一柱香後。
“阿辰你別生顏顏氣了好不好？顏顏再也不亂揮斧頭了。”
看著阿辰那慘白的臉色，穆顏顏的心好疼。
“阿辰沒有生顏顏氣，只是……”
林白辰深幽的眸子對上她那雙純澈的眼睛，嘴裏話轉了一個彎。
“只是那人太壞了居然敢搶顏顏的野豬，顏顏做得對，下回遇到這種人就應該揮斧頭。”
“你和阿爹不是經常告誡顏顏，不能沖著人揮斧頭嗎？尤其是不能對著人的腦袋揮嗎！”
穆顏顏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，意外這次阿辰沒生氣。
“那是，因為顏顏小時候經常控制不住自己脾氣，一不順心就揮斧頭，那些村裏的孩子膽子太小，這才告誡你的。”
林白辰一邊耐心的解釋著，一邊拉過穆顏顏的手握在手心，她的手小小的，軟軟的，就像孩童般。
他的顏顏那麽單純可愛，居然有人想要破壞這份美好，這是他不能容忍的。
“顏顏下回再碰到這種壞人，你就揮斧頭，就是砍傷了也沒關系，剩下的交給阿辰。”
“只要阿辰不生氣就好，還有……”
穆顏顏看了一眼林白辰，又垂下了腦袋。
“還有什麽？”林白辰捏捏她的小肉手，柔聲問道。
“還有顏顏沒有亂發脾氣，是他們說得不對！阿辰已經過了十六歲生辰了，只要他們不再說那種話，顏顏是不會亂揮斧頭的。”
穆顏顏低著頭，聲音有些悶悶的。
林白辰在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中，察覺到了什麽：“他們罵顏顏了？不對，他們罵阿辰了。”
顏顏心性樂觀，就是村裏有些閑言碎語她也不會在乎，不過，要是有人說他阿辰半點不好，她是半點不依。
所以以前她揮斧頭嚇唬人，都是因為那些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。
想到這裏，林白辰一顆心暖成春水。
松開她的手，捧起她的臉：“他們是不是說阿辰的壞話了？”
他這話一問出口，穆顏顏那張臉就下起了雨來。
帶著溫熱的淚水，流到林白辰的手裏，流到了他的心裏。
“他們說，他們說……阿辰吃了再多的藥也沒用！活不了多久！
他們說阿辰活不過十六歲！
可是阿辰今年已經過了十六歲生辰！他們錯了！他們都錯了！”
“所以你氣不過，就揮斧頭嚇唬他們。”
林白辰用手指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，也想起來很多往事。
那是來到穆家的第三個年頭，他七歲，穆顏顏八歲。
那段時間他病得很重，藥湯子一碗一碗的灌終是不見好，顏顏天天守在他床邊。
他怕她太悶，就讓她出去找村裏的小夥伴玩兒。
可是她每次出去，回來時總是不高興，問她也不說。
只是等穆老爹一回來，就有不少人家來告狀，說穆顏顏拿著斧頭在人家孩子身上揮，把孩子嚇病了。
穆老爹問她，她就悶頭不吭聲。
穆老爹除了給那些告狀的村裏人賠禮道歉，就是再三告誡她，“不能沖著人揮斧頭，尤其是不能沖著人的腦袋揮。”
“阿辰他們錯了，你會長命百歲的！你看你都過了十六歲生辰了。”
“所以顏顏就等著，等著阿辰過了十六歲，再告訴他們，他們錯了。”
去年他剛過完十六歲生辰，村裏好幾個年輕人跟他告狀，說顏顏又亂發脾氣掄斧頭嚇唬人。
他問她，她也不說，只咧著嘴沖著他傻樂。
“你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，就把這事悶在心裏十年！”
穆顏顏這會也不哭了，抽抽搭搭道：“他們說錯了，多少年也是錯！我的阿辰活得很好，比他們都好！”
林白辰的心軟的一塌糊塗，把顏顏攬在懷裏。
“嗯，阿辰會好好的活著，陪著顏顏一起長命百歲。”
夜色散去，旭日東升。
穆顏顏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門，見竈房的木凳上坐著一少年，墨色長發垂落肩後，眉眼如畫，那雙漂亮細長的手正在飛針走線。
“阿辰真好看！就像天上的仙人一樣！”
穆顏顏楞楞的站在門口，呢喃。
林白辰把針線一收，對著那傻站在門口的顏顏招了招手。
“這樣的小葡萄，顏顏喜歡嗎？”
聽到阿辰的問話，穆顏顏這才回過神，樂顛顛跑過來。
瞅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，驚喜出聲。
“這是阿辰繡得嗎？這也太好看啦！”
只見那挎包上出現了一串可愛的葡萄圖案，綠色的小葉子，圓潤的紫葡萄，你挨我擠著好有趣！
“我的小葡萄真可愛，就像顏顏一樣可愛！”
穆顏顏背著小挎包，興奮得不得了。
“好了顏顏，我們要吃飯了。”
對著那小葡萄愛不釋手的穆顏顏，就連吃飯時都沒舍得把挎包摘下來。
吃完早飯，林白辰又叮囑了顏顏幾句，這才去村口搭車去鎮上繡坊。
牛車停在村口，已經坐好了幾位大爺大嬸，大家看到林白辰時眼眸都亮了。
這人啊，不管活多大年紀，都喜歡看些美好的畫面。
先來一步的穆大春把身子挪了挪，熱情得向林白辰招了招手，“白辰坐這邊。”
“謝，大春哥。”
林白辰上了牛車，回覆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。
“大春哥這是去鎮上打短工？”
“啊？”
穆大春光註意看對方那張俊美的臉了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。
等對方，再問了一遍，這才反應過來。
“還不是我弟三冬，昨天喝多了在村後的小路那醉了半宿，這好不容易醒過來，又是拉又是吐，半夜被老爹送到了鎮上醫館，我這不放心過去看看。”
林白辰好看的唇一抿，狀似無意得問道：“他一個人喝那麽多酒？”
“不是，還有他的朋友唐四，不過那人也不知怎麽搞的，少了半邊頭發，夜裏更是發起高熱，這會兒也在醫館呢。”
林白辰好看的眸子泛起一陣冷意。
原來昨天攔著顏顏的惡人叫唐四。
穆大春緊緊單衣，突然感覺有點冷。
“大春哥，這三冬的朋友挺多啊！”
“我這弟弟太不著調，可把我爹娘氣壞了，你不知……”
等牛車到鎮上，林白辰已經把關於唐四的消息打聽個清楚。
付了車錢，禮貌告別。
等人一走，大爺大嬸紛紛瞪了穆大春一眼。
“大春，你這嘴巴也太碎了，叨叨個沒玩，讓人都插不上嘴。”
“我們好不容易能跟著辰小子一趟牛車，都沒好好說話，全讓你說了。”
“我說，王大嬸你都多大年紀，還喜歡看人辰小子？”穆大春一臉無奈的看著王大嬸。
“我這麽大年紀怎麽了，就不能欣賞欣賞那好看的少年郎？”
“對呀！你大爺我也喜歡看這俊少年，可不喜歡你這樣的黑木樁子。”
“這話說的在理，愛美之人，人皆有之，你大嬸我活了四十多年，就沒見過比辰小子還俊得人，能不好好看看嘛！”
被大爺大嬸連懟了好幾句，穆大春趕緊付了車錢，先去早市買了家裏交待的米面才去醫館。
沒想到剛到醫館，就見自家老爹正追著穆三冬打。
“小兔崽子能耐了是吧！敢耍錢！老子抽不死你！”
穆大春趕緊上去攔人，“爹，三冬不是病了嗎？你怎麽還打他？”
“他病死才好呢，大春你不知道這混小子，居然欠了二十兩的賭債！都讓人追到醫館來了！”
穆老頭拿著鞋底狠抽了三冬幾下，“這混小子就是欠打！”
穆大春一聽這個不著調的弟弟居然欠了二十兩銀子的賭債，回手一巴掌就抽在他臉上。
“穆三冬，你找死是吧！居然敢賭錢！”
挨打得穆三冬齜牙咧嘴的反駁著：“爹，大哥你倆別打了，唐四哥說這二十兩是前期練手，等過些日子我們就能贏大錢！”
穆三冬這話剛說完，腮幫子就迎來老爹的一個鞋底子。
“我讓你贏錢！你贏！”穆老頭氣呼呼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小兒子，“你還不知道吧，那個唐四在你還沒醒過來時，就被衙役帶走了，犯的是人命案。”
穆三冬震驚得睜大眼睛：“啊！唐四哥他……”
“你還唐四哥呢？那是殺人逃犯，你跟他混還能得好！”
穆老爹上去又是兩鞋底子。
穆大春一聽弟弟，不但賭錢還跟逃犯混在一起，上去就是兩腳。
被老爹和親哥暴揍的穆三冬想不明白，怎麽一夜之間成了這樣！
……
天繡坊，林白辰親自把趙班頭送出門。
“趙哥，這次多謝幫忙。”
“這唐四本就要有命案在身，抓住他，趙哥我立了一功又得了賞錢，該謝林兄弟才是。”
林白辰一拱手：“一碼歸一碼，這人情兄弟記下了。”
送走了趙班頭，林白辰想起唐四的下場，壓抑了一夜的心，這才疏解開來。
誰知一回頭，又碰上一個麻煩。
縣令家的小姐趙玉霜。
“林繡工，上次的提議你想得怎麽樣，可願意與趙家前往中庭郡？”
“上次林某已經把話說清楚了，趙小姐休要再提。”
“我說林繡工，我家小姐可是為你打算，你真的不要好好考慮一下嗎？”
一旁的丫鬟不忍看小姐傷心，插嘴道。
趙玉霜攪著手裏的帕子：“到了那邊，我會拿錢給你開鋪子，倒時你就是掌櫃不用這般辛苦。”
自打三月前的那次驚鴻一瞥，林繡工那張絕無僅有的容顏便深深的烙在趙玉霜的心裏。
盡管這人一再拒絕，可她還是不甘心。
父親要她和祖母三天後前往中庭郡的姑母家，以後她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。
“趙小姐，我和我未婚妻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，暫時不會搬家。”
“煩請趙小姐你不要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，我未婚妻要是傷心了，林某也會不高興。”
要不是看在這趙小姐是天繡坊掌櫃的外甥女，林天辰早就讓周大娘把人趕出去了。
林白辰說完，便不再搭理此人，回到自己獨有的隔間去了。
看著關緊的房門良久，趙玉霜就是不明白，林繡工怎麽甘願被一樁婚約綁死，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。
太陽西斜，林白辰不放心顏顏一人在家，早早的完工，哪知還沒走到城門口，就被一輛馬車攔住了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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